小鬼

不定期抽风

【霆皓】<两极> CH.26

*《扎职》陈霆 x《千金归来》林皓

*海报感谢@软趴趴       


Chapter.26


林皓心里一直有某种期待。

或许陈霆冷静几天就会回来,或许那天全是他一气之下的乱举。

但同时也裹挟着恐惧。

——假如对方说得都是真的呢?


所以他这几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于陈霆所说内容的真假,也没有跟其他人探究的打算。

他继续准备USMLE的考试,每天除了看书别无其他,好像把这些内容塞满大脑,情绪的郁结便会消解几分。

但平静只是假象,总归会被现实的残酷打败。



在将近一周几乎独居的生活后,陈霆终于再度现身。只是他这次归来多少有些不速之客的意思,毕竟他身旁多了一个女人的倩影。

当时林皓听到风声很冲动地跑下楼,接着就看见玄关处两人亲昵挽手的景象。

不用过脑林皓都知道女方就是陈霆口中的'大小姐'Michelle,她看上去娇小可人、妆容精致,比他想象里的黑道大小姐形象温婉许多。


陈霆是回来拿行李的,听说要搬去Michelle的公寓正式同圌居,但从进门的那一刻到离开,林皓之于他都像个透明人。没有问候,没有寒暄,连正眼的一瞧都免去了。走时陈霆与他擦肩而过,略过肩膀投来的是michelle颇为轻蔑的眼神,一颦一笑皆是胜利者的姿态。然后他听见陈霆说:“能赖到现在,你脸皮也够厚的。”



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尖刃,一刀刀刺进心里,鲜血淋漓、模糊不清。

他似乎有点明白,四年前陈霆被何瀚言语相辱时的心情,这些台词比他刚才听见陈霆与michelle的打情骂俏声尖锐得多。


——所以这场重逢从头到尾,就是场闹剧罢了?


想必在michelle眼里,他林皓恐怕是个不知廉耻并且纠缠不清的第三者,难怪敌意盛然。


林皓在客厅呆立了整一个下午,直到阿怡跑来劝告,并把陈霆另外一句话带到:他们正在准备订婚仪式,他要是想久留,下个月欢迎观礼。

传递完这则讯息,阿怡又将那条当年在日本赠予陈霆的吊牌项链塞进林皓手里,“林先生……身体要紧,真的不要再为他糟蹋自己了。”

信物归还,一刀两断。

林皓仅失声哑笑了笑,便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过后阿怡送去的晚餐他也分毫未动。


当晚林皓就走了。

挎着来时的提包,一个人落寞地钻进出租车。

他订的凌晨最早一班飞机,五点直飞中国,这个鬼地方他半秒钟都呆不下去,宁肯在候机厅通宵达旦。


深夜的寒风的从车窗缝隙溜进林皓衣襟,他冷得打了个寒颤。

司机驶了半小时顺畅抵达机场,林皓拎包下车,关上车门后他平静地望向远方的漆黑一片,这个他未曾做好心里准备来临的地方,如今也没什么准备地就离开了。如同一个匆匆过客,从未有机会真正融入这片土地。

林皓自嘲地哂了哂,回身面向后方占地庞大却冰冷的机场。


意外发生在他往建筑物迈去第一步的瞬间。

可能因为心如死灰,林皓无暇顾及身后的异样,三个打圌手模样的高大男子突然蹿出来,对方下手太快,完全没给林皓留出反抗的空隙,他被连拖带拽塞进一辆吉普车,十几分钟就开到郊野一处荒无人迹的空地。

被扔到半身高的草丛里时林皓尚在拼命挣扎,可惜手脚均被麻绳束缚,力气再大也徒劳。他透过云层泄漏下来的月光看清那几人的面目,皆为亚洲面孔。

然而令林皓心寒的是,他们正是那天下午曾掳过他的那伙人!


“抱歉了林先生,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

领头的那个蹲身扯开封住林皓嘴巴的布团,遗憾地耸了耸肩,手却从衣兜里掏出一柄折叠刀。

林皓咽了口唾沫,紧声问:“要灭我的口?”

“唔唔,”那人撇嘴摇摇头,冰凉的手掌拍在林皓侧颊,“原先是,不过现在命令改了……把你舌头割了、挑断手筋脚筋、再卖到南洋做男妓——有劳您稍微忍着点疼。”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划过林皓滑动的喉结,右手腕后顿折叠刀的利刃就从手柄弹立而出,在萧寒夜色下森森反光。

林皓的恐惧感从未像现在这般浓烈过,他看着那个男人阴鸷的目光,明白这次难逃厄运,他们背后的主圌使,那位外表甜美的黑圌帮大小姐Michelle,是真的视他为眼中钉。

他一时不知该哭该笑,在陈霆心里,自己根本影响不到她地位分毫。还是说嫉妒心作祟,即便是被抛弃的一方,她也要让其生不如死?

就在林皓暗暗自嘲,并且感慨命运不公时,后方的公路上却响起一阵警笛。

一列浩浩荡荡的警车飞速驶近草丛,停在路沿后十数名刑警下车,并以最快速度追捕制圌服欲对林皓行恶的这伙人。

处境变化太快林皓险些没反应过来,只听前来帮他松绑的警圌察告知,他们正在调查一宗人口失踪案,怀疑这波人跟案圌件相关,而林皓作为受害人之一,需跟他们回警局做笔录。

然后他随乌泱泱一帮人来到分局,经历十几分钟的等待,忽然有个刑警打扮的亚洲人用国语告诉他可以回家休息,林皓一头雾水被带到局外,那人径直将他引路至道旁的一辆黑色轿车。

黎明交界时刻四下无人,那人脱下警帽,左脸有一道略显狰狞的刀疤,唇遭蓄着沧桑的胡渣,可能实际年龄很轻,但看模样说是四十多林皓也会信。

“您的一个朋友托我务必保证你平安回国,我现在亲自送您去机场,下一班飞机是七点半,还来得及。”

林皓满脸狐疑:“……是何瀚?”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只亮出警徽表明自己身份绝对可靠。

林皓心想除了何瀚也不会有人如此及时安排人护送,毕竟他要回国的消息,也只有前一天通过电话的那位旧友知道了。

于是他将信将疑地上了车,幸好这回没再重蹈覆辙,顺利抵达机场并成功登机。

飞机起飞时,他侧脸对向窄小的舷窗,外面是广阔天地,金灿的晨光渗透云层尽洒在迈阿密广博的土地上,层叠沁绿的机场草坪被风压平,连成柔缓的线条。

林皓看着离地面渐远的景色暗暗出神,仿佛来到美国仅是昨天,事过境迁得太快了。

这片他曾以为找回爱情的希望之土,如今却成了不愿回想的伤心之地。

机体离地面越来越远,在确认平稳飞行后,林皓黯然地拉下遮光板。


佛州清晨无人的深巷,刀疤男扯掉胸口的警徽,倚在黑色车身上边抽烟边拨通电话。

对面接通后,他以一种邀功的口吻懒道:“人替你送上飞机了,别担心。”

“多谢。”

陈霆的声音低沉并带些疲惫,似乎一宿未眠。听到林皓无事,他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这下他再无牵挂,往后行圌事也不会有顾忌。

“其实我挺不懂你的,分手就分手,干嘛分得这么难看,编个其他理由不行?”

“我不想他等我,”陈霆无奈扯了扯嘴角,是一个比哭还惨淡的笑容,“我不这样他不会死心,但死心总好过等回一具尸体。”

刀疤男叼着烟不禁啧嘴:“提前咒自己可还行?”

陈霆冷哼一声,不作回答便挂断电话。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大概率事件。



林皓走的第二天,Michelle就跟陈霆搬回了棕榈岛的那幢别墅。

Michelle行李很多,足足拉满三车,别墅仆人加上她带来的手下,前前后后十多人帮她把器物安置好,她本人则悠悠哉哉挽着陈霆到后院散心,大小姐架子十足。

只是散步途中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阿怡养的那只八哥,在亲睹许久未见的陈霆后,不合时宜地扯嗓大叫:“皓哥、皓哥——”

Michelle听在耳里脸都气绿了,伸指穿过鸟笼间隙,涂着鲜亮指甲油的指尖戳了两下八哥,口蜜腹剑道:“这鸟可真机灵啊。”

立在一旁的阿怡吓得直哆嗦:“大小姐,真抱歉,这鸟不懂事,怪我没养好……”

然而不待她解释,Michelle已用两指掐住那只八哥脆弱的脖子,她眼里透出一线凶狠,嘴角却挂着微笑。

接下来,在小鸟垂死的扑棱与阿怡掩面的啜泣中,这条无辜生命终止于Michelle指间。

“不好意思,”她转过头来,带着抱歉的笑意,“抓得太用力了……”

她声线柔弱表情无辜,仿佛真是无心之过。

阿怡捂紧嘴避免过分失态,忍泪忍得连肩膀都在抖。

陈霆沉默地盯着鸟笼里再无生机的尸体,隔了片刻,才面无表情地对阿怡吩咐:“收拾下吧。”


家当搬得差不多,屋子院子也逛得差不多,Michelle总算消停,跑回专属的卧室睡觉,这间房曾是林皓的,她点名要住。

陈霆却独自坐在客厅,从外套内兜拣那柄蝴蝶刀,将其展开利刃游走指间,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他听见座钟秒针划动的声音,每一下都在倒计时。



陈霆与Michelle的订婚仪式在翌月月中举行,东海岸上的豪华邮轮,跟福清帮关系或远或近的家族皆跑来送上祝福,彩礼厚重、声势浩大,给足了福清帮一把手王波的面子。

仪式结束后,王波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位准女婿扶正,任命为新晋军团指挥官,并且就日后重点工作,拉着刚扎职的陈霆来了一次促膝长谈。


重兵把守的私人豪宅,偌大的欧式风格书房,博古架摆满了朝代不明的走私文物。

王圌波坐在沙发上抽雪茄,对面是轻晃威士忌酒杯的陈霆。

“年底在公海的博圌彩大会,你陪我去。”

在一系列细枝末节的常规安排后,这位老谋深算的黑圌帮老大道出此番谈话中最重要的决定。

陈霆表面波澜不惊,仅仅抬着眉困惑道:“我?资历不够吧。”

“你是我女婿,也是帮会的军团指挥,很够啦。”面对陈霆试探性的自谦,王圌波泰然笑笑。

“以前都是万老师跟您去,他现在伤也好得差不多,我原以为您还会带他。”

陈霆口中的‘万老师’就是那次火拼中重伤挂彩,且住院了大半年、最近刚出院的法律顾问。

王波突然前倾身子拍住陈霆肩膀,笑意消散话锋也急转:“跟大圈的生意冲突,我一直怀疑有内鬼作祟,而且他在帮中职位权力必然很高。既然你的前任指挥官已殉职,老万的嫌疑自然就大了。”

陈霆俯首凝眉,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你,除了陪我参加大会,最近好好帮我调查老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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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尾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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