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不定期抽风

【尘远】桃花煮酒(ABO)章二十三

章二十三

 



 

家丁给厅上贵客添了一盏又一盏的茶。

直到半炷香烧尽,文府内堂才姗姗出来两位小主见客。

宁佩珊在文世轩的搀扶下,蹒跚来到坐在桌边的宁昊天跟前,轻言细语地问候道:“爹,您这么早来文府有什么要事吗?”

宁昊天冷眼瞟她,嗤笑道:“佩珊,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就以文府二少奶奶的口吻和你爹说话了?”

“佩珊不敢!”宁佩珊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臂,“只是听下人说您来势汹汹的,不知文府哪里得罪了您。我夹在中间并不好受,如果真有什么过节,佩珊替他们道歉。”

“少给我废话!”宁昊天拍案而起,怒瞪宁佩珊身后呆呆伫立的文世轩,“你大哥呢?赶紧让他出来见我!”

文世轩双手抱拳朝他鞠躬,毕恭毕敬地解释道:“岳父大人,我大哥今晨身体抱恙,恐怕不方便见您。不如待他好些了我叫他亲自登门谢罪?”

“别给我油腔滑调,岳父是你能叫的?我承认过你这女婿?”宁昊天敛起怒意,抬起一边眉毛, 嘴角的笑靥暗里藏刀,“你大哥今晨身体不适,那昨晚是不是好得很?好到派人砸我宁家的场子!?”

文世轩神色尴尬,却仍硬着头皮装不知情:“岳父大人,您哪里的话,我大哥昨日一整天都在府中打理事务,何来砸您场子一说?您要不信,随便逮府里下人问问。”

宁昊天不屑地一挥衣袖:“我没功夫听你废话,只管叫你大哥出来见我,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

“这……”文世轩很是为难,又怕说话不好听惹怒他老人家,只能和宁佩珊站在原地相望无言。

 

所幸僵持没多久,内堂又现出个人影。

正是宁昊天翘首以盼的文世倾。

他身穿一席银色长袍,左胸前镌绣着青龙戏水图,一手浅浅撩起下身衣摆,款款走至宁昊天身畔。

“宁叔叔好。”他冲宁昊天微微点头示意,谦逊有礼地淡笑道,“有失远迎,恕世倾无礼。不知您一大早跑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宁昊天反怒为笑,指着文世倾的鼻尖扬声道:“世倾贤侄啊,你这装蒜的功力可比你爹强多了。”

文世倾含笑皱眉,一脸的困惑:“宁叔叔似乎意有所指,但世倾不太明白您话里的意思。”

“昨日小儿致远大婚,新娘子却被人掳走了,”宁昊天眼神狠厉地盯住他,几乎要将文世倾给活活盯穿,“后来新娘回来了,致远却不见了。”

文世倾依然不动声色:“宁叔叔是认为我指使人拐走了新娘?有什么证据吗?”

“哈,证据?”宁昊天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微耸着肩头狞笑道,“且不说乐姑娘醒来后,指证曾听见那帮匪徒提及过文府。我府上的下人阿三,也跟我坦白,说你前几日曾趁夜潜入宁府,在致远房里整整待了一宿,第二日早晨才回去。你说这些是不是证据?难道还要我把他们俩带来跟你当面对峙吗?!”

文世倾似乎被言之凿凿的宁昊天问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措辞。

而在他出神之际,身后竟响起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声音。

 

“这阿三可真够喜欢嚼舌根的,”宁致远着一件略微不合身的青色长衫,双手背在腰后,晃着脑袋大摇大摆地走进厅堂,“让他给我封口,没想到还是到处乱说。”

“致远?!”

文世倾瞠目结舌地打量来人。他出来前房门分明是反锁好的,宁致远如何能脱身?

紧接着后头追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绕过前方的宁致远,面红耳赤地溜到文世倾身边:“大少爷,实在对不住,这宁大少爷在房里又吼又砸的,还嚷嚷说不放他出屋就自寻短见,小的真没招了……”

文世倾抬手,阻他继续往下说,表情颇为无奈。

这下真是想藏都藏不住了。

 

旁边的宁昊天摆出一副不出所料的凌人架势,瞅了眼安之若素的宁致远,再探向坐立难安的文家兄弟,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世倾贤侄,你不是要证据吗?小儿从你府中内堂现身,你说是不是铁证?”

文世倾无言以对,眼下的境况不容乐观。

“爹,没事。”宁致远此刻却破天荒地劝慰起他的亲爹来,“昨夜我在追查乐姑娘下落之时,和匪徒大打出手,不慎中招昏厥。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文府,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宁昊天默默观察着眼前谈笑风生的宁致远,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倏而,他紧紧蹙眉,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致远,你这身衣服是谁的?还有,你身上的气味……”宁昊天皱着鼻子嗅了嗅,猛地瞪大眼睛望向文世倾,“你怎么会有文世倾的味道?到底怎么回事?”

宁致远愣住。

出门时匆忙,仅想着赶紧见他爹,就随意拽了件文世倾衣橱里的衫子套在外面,忘了自己此刻并无往常惯用的香精掩盖身体原本的气味。

他绞尽脑汁想找到合适的借口辩解:“那是因为……”

“致远,你确定还要瞒下去吗?”文世倾揪心地望他,看宁致远别着头沉默不言,最终还是选择替他坦白,“宁叔叔,实不相瞒,致远他已经被我标记了。”

此言一出,简直平地一声惊雷起,直接炸懵了宁昊天。

他滞住少顷,尔后呆呆地将视线转移到宁致远身上,不可置信地问他:“致远,他说的可是是真的?”

宁致远本想驳斥,可信息素的味道却是最直观而诚实的诉说者。

眼见宁昊天过分震惊的神情和旁近里的文世倾,他突然觉得好累。说一个谎就要无止境地编造更多谎言去圆,而他并非巧言令色之人。

“爹,对不起。”宁致远目色闪烁,心中苦闷难堪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敢直视宁昊天,微侧的面庞透着几许失落。

宁昊天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几乎站不稳:“是昨晚他强迫你的?”

宁致远淡然地摇摇头:“是两月前……我自愿的。”

“逆子,逆子啊!”宁昊天猛甩两袖,怒火中烧,差点背过气去,“我本以为你是懂事的,没想到竟和你妹妹一样胡闹!”

怕宁昊天会对他动手,文世倾立即上前将宁致远护在身后:“宁叔叔,致远那时候并不知晓我就是文世倾,绝非刻意为之,还请息怒。”

“就算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能瞒着我就让别人标记了吧?!”宁昊天痛心疾首地扶住额头,声音饱含了愤懑郁结,“你到底怎么想的!爹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宁致远推开挡在前面的文世倾,不由分说地朝着宁昊天双膝跪地:“爹,我当时确实是鬼迷心窍,导致如今铸成大错,致远甘受责罚。”

“这不是三言两语的甘受责罚就可了事的!你让乐姑娘怎么办?你觉得她知情后还会愿意委身于你?”

“那就找个愿意的不就好了……”

“简直胡闹!”

宁昊天挥手,意欲掴掌,还好文世倾眼疾手快地制住了那只还未落下的手掌,随后也学着宁致远的样子下跪,诚言道:“宁叔叔,事已至此,您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况且,错不在致远而在我,您有任何要出气的,出在我身上便是!”

宁昊天怒极反笑:“哈哈哈哈……没想到文靖昌真是生了一双好儿子啊!”他食指点了下文世倾,又指向不远处的文世轩,“一个拐了我的儿子,一个拐了我的女儿,这是非要把我气死不可!”

宁佩珊怕宁昊天气过头,不顾文世轩的阻拦,大胆步至跟前,拽住宁昊天的衣袂:“爹,您就别气了,感情的事不是人为能控制的,还请您原谅哥!”

宁昊天暴跳如雷:“原谅?那你们怎么不体谅体谅我?!”

气氛一下陷入凝滞,谁都不敢开口,安静得连根针都能听见。

 

“宁叔叔,”最终还是由始作俑者的文世倾开了口,“导致今天的局面,都是因为我。只要您能同意我跟致远的婚事,我纵是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听见这话,却是宁致远先愣住:“你疯了?”

“致远,我清醒得很。”文世倾拉起他的双手捧在胸前,“你不是问,若我是你,当如何处之吗?我想过了,只要能和你成亲,就是入赘宁府我也无所谓。”

宁致远抬眼与之对视,心中感慨万千。

“可笑!”宁昊天仍嗤之以鼻,冷静地反驳他,“就算你今日跟我许诺,待你爹娘回来,他们肯答应?”

文世倾转头看他,言辞坚定:“只要宁叔叔愿意,我定会说服我爹娘。”

宁昊天冷笑:“文世倾,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过我,你现在答应得好好的,等文靖昌回来怕是要立刻翻脸不认账!”说罢夺过被他拉在手中的宁致远的手,使力将这小儿拽起立身,“致远,总之你现在先跟我回宁府,我们从长计议。”

文世倾心里明白,宁致远这一走,要再想和他见面估计难上加难。

于是立即起身欲加以阻拦,然不待他发话,宁致远却青白着一张脸,表情变得痛苦难受,再下来无法忍耐地捂住嘴,跑到角落里呕吐了起来。

宁昊天诧异地打量他,疑惑道:“致远,你这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宁致远擦擦嘴,弯着腰身回头答他:“没事的爹,我这半月早上起床都有点反胃,许是着了凉,吐完喝点热茶就好了。”

宁佩珊悄悄挪了步子,轻拍还在原地晃神的文世倾,轻语道:“大哥,你看致远是不是……你赶紧给他瞧瞧啊?”

被提醒后文世倾才反应过来,小步跑到宁致远身侧将他扶起,同时不忘跟宁昊天交代:“宁叔叔,若他每天早晨都如此恐怕是罹患了什么疫疾,我曾在日本学医,您容我替他诊治片刻。”

宁昊天实则也非常担忧宁致远的身体近况,如此便默许了。

文世倾扶他坐在堂内的太师椅上,小厮递来漱口水和巾帕,宁致远就这般一边被人伺候着漱口拭嘴,一边伸着右胳膊容文世倾把脉诊断。

文世倾仔细感受宁致远的脉搏,面上的情绪变幻莫测,先是凝固怔愣,后又喜上眉梢,最终喜忧参半地抬起头来,目光殷切地回望静候佳音的众人。

 

“致远他……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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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五一快乐!假期哈皮!

以及po主我五一期间回老家,可能没法更了><~

节后见吧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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