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扎职》陈霆 x《千金归来》林皓

＊海报感谢 @Juanpapa  

     

Chapter.17

 

早晨九点的阳光如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暖人的温度捧在掌心，消解了前夜的疲惫。

从更衣间出来的青年已换上一袭洁白大褂，短发齐耳，刘海逆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神清气爽。

进办公室前他照例跟前台挥手示意，迷得值班护士心花怒放，皆捧着两颊羞赧微笑。为首的一个立起身来，回敬他的问候：“林医生早，这是刚刚语心花艺送来的。”说着便捧出储物柜里的鲜花礼盒递向青年。

他接过花盒，浅灰色的表面系着白色缎带，盖子上烫银‘TO EVAN’的字样，包装得颇有格调。拉开蝴蝶结，盒盖一掀，十七朵精致漂亮的香槟玫瑰映入眼帘。

“哇——”围观护士发出艳羡的声音，“林医生真是好福气，得有半年了吧？每周都送呢。”

林皓浅然一笑，将长条形的盒子落在台面：“去把花瓶里的换了吧。”

“好的，”护士应下要求，又忍不住八卦道，“到底是谁送的呀？送花是打算追求你吧？现在的女生都好主动哦……”

“好了，”林皓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好脾气地答，“可能是患者一片心意吧，上你的班去。”然后就在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中走进了办公区。

 

离开香港已经三年。

年近而立的林皓因跟父亲理念始终不和，在Z市另立门户开了间私家诊所。

以个人名义创业，还是与长辈闹翻的情况下，家里自然一分钱不给，幸得好友何瀚倾力资助，诊所才得以在年初顺利开业。

其实几年间身遭的人事物发生不少变故。

比如去年被逼着相亲，他跟他爸大吵一架险些断绝关系，盛怒之下辞掉在家中医院的高职，一时间变成无业游民，又被何瀚顺势雇作私人医生。

再比如之前何瀚看上一姑娘名作苏晓晓，跟他弟弟何慕抢得不可开交，败北后负气离家，期间何伯父意外去世，危急关头何瀚重返家族，接棒总裁一职。

前两年的风风雨雨似乎给生活定下了不平静的基调，并且延续至今。

要说今年最戏剧性的情节，倒非林皓开诊所以来每周收到的匿名香槟玫瑰——而是何瀚谈恋爱了。

 

其实谈恋爱算不上重磅新闻，只是何瀚从来都秉持玩玩的态度，加上苏晓晓事件对他打击不小，林皓本以为短期内他不会再觅新欢，结果这次不仅谈得轰轰烈烈，对方还破天荒的是个男生。

林皓没见过真人，仅听他们的共同好友程心提过一嘴，据说是Z大的学生，玩乐队的。

创业后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林皓没闲心关怀何瀚的感情生活，心想没准儿什么时候会分，他还是别掺和为好。

后来那两人风波不断，似乎闹得不太愉快，何瀚为此陷入一阵低谷，甚至跑到加拿大闲云野鹤了两个月。

出于关心林皓曾打电话问候，那端的何瀚表现出反常的失落，听毕好友絮语，由衷感慨道，我终于能明白你当年的心情。

 

这句感言指向性太强，以致挂完电话林皓怅然了许久。

记得那时刚回内地，他仍无法接受被抛弃的事实，不死心地通过各种渠道寻找陈霆的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他重新过回按部就班的生活，然而索然无味，空窗期持续到了现在。

索性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企图摆脱过去的阴影。

 

转眼到了来年一月，疗好情伤的何瀚总算从加拿大回归。林皓跟他约了个时间相聚，顺便例行做做身体检查——好歹挂着私人医生的名头，不干点实事这薪水领得心虚。

但何瀚临时放了鸽子，称有事需去趟邻城，回来再做体检。

结果等到他大驾光临，非但不是一个人来的，检查对象也从他本人变更为传说中的许诺。

跟林皓想象得不太一样，他原先觉得搞乐队的多是离经叛道、特立独行之人，而许诺颠覆了他的故有认知。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气质干净的大男孩，朝气蓬勃但略显羞涩，半个身子躲在何瀚身后，眼神怯怯。

人其实挺精神的，看上去没病没灾，林皓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何瀚要求诊所当天只接待许诺一个——直到检查报告出炉。

因为病情敏感罕见，怕刺激到病人，林皓单独叫来何瀚汇报结果。

这许诺倒是个奇人，年纪轻轻居然患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男子假孕症……不用猜都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身边这位神情肃穆的大总裁。

林皓交待了病因病情，并嘱咐恢复期间的注意事项，末了不忘调侃何瀚：“你真够能耐的，和女的从没出过事，一跟男生就把人家搞成这样，看来是真爱？”

“是。”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语气也格外认真，“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皓有些意外，但很快展露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么多年一直没听何瀚亲口承认在乎过谁，看来许诺的确特殊。

再仔细打量故友，林皓发现他变得柔和不少，不复从前那般铁石心肠，满脸写明生人勿进。

“那就恭喜你了。”他拍拍何瀚肩头，颇有兄长风范。

“谢谢。”何瀚收下祝福，接着慎重问道，“你呢，还不打算重新开始？”

林皓悠然笑笑，自嘲似的轻哼一声。窗台上的香槟玫瑰迎着午后阳光开得灿烂，与他干涸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林皓侧过头，视线游离到沾了水露的柔蜜花瓣上，语气透着恍惚：“都没结束，谈什么开始。”

何瀚不再搭话，望向他的眼神藏了一丝复杂。

 

接下来一切照旧。

何瀚跟许诺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林皓则继续当他的工作狂人。

 

又一年平平淡淡地结束。

没有波澜没有惊喜，生活平静得像一滩死水。好像从香港回来那天起，他的世界就运转不灵了。

林皓甚至认为下半生会以这种节奏走到落幕，可能中途妥协于生活，找个能过日子却无爱情的女人结婚度日。剩下的他没想法，也不愿有太多奢望，毕竟已经过了空怀幻想的轻狂年纪。

 

这种局面被年尾一通凌晨来电打破。

当时他睡得很沉，铃声响了七八通才被吵醒，迷迷蒙蒙按下接听键，困得眼睛睁不开。

电话是远在加拿大的何瀚打来的，他今年带许诺回何氏家族在温哥华的本家过元旦，不知抽什么风半夜致电扰民。

林皓闭眼趴在床头，没好气地抱怨何瀚不注意l时差，但对面紧接着的一句话扫清了所有倦意。

 

“林皓，陈霆要见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皓瞳孔都放大了。

由于过分惊讶，支在枕头上的手肘滑向床外，一个重心不稳，人半踉跄地跌到地上，所幸脚先挨地，手也及时撑住，才没狼狈得摔成脸着地。

只是跌落过程中他下意识想抓床头柜，柜沿没抓稳，手臂却绊到台灯电线，整盏灯因此掉落，灯罩灯泡摔得分家。

不过林皓无暇顾及，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何瀚方才提到的名字。

 

稍微平复片刻，他用两手捂紧贴在耳畔的手机，掌心冒汗，声线也在颤抖。

“你有陈霆的下落了？！”

 

林皓既害怕又期待对方的答复，这种忐忑是几年来未曾有过的。

而疯狂加速的心跳，每一下都提醒着自己，他的爱情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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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略短，争取周末还更一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