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幸福》何瀚 x 《栀子花开》许诺
*海报感谢亲耐滴@小苏酥儿
Chapter.26
起初接到程心的晚饭邀约,许诺还有些诚惶诚恐。
之前一直说要请她吃饭,结果忙着忙着就给忙忘了。要不是程心打电话过来,说想在决赛前给他鼓鼓劲,许诺搞不好真会拖到赛后才记起有这回事。
——尽管现阶段埋头苦练的他并不知道被自己得罪的何瀚还会不会给乐队参赛机会。
提起何瀚,许诺心中也是一腔郁闷无从诉说。
被威胁的事他从没跟乐队的人提过,每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常排练。其实许诺也在观望,看大概几天后会收到组委会的退赛通知,然而这一天却未曾到来。
当时一气之下就把何瀚的电话号码拉黑,主要原因自然是那场不愉快的争吵,而实际上是不是为了躲他、以调整自德国回来后的微妙心态,许诺不曾细想。
反正在这段没有工作、没有何瀚的日子里,许诺过得无比轻松,心无旁骛的力量使他慢慢找回了演出状态,排练效果也日臻完善。
他甚至觉得,哪怕最后参不了赛,带着这样的作品出现在明年六月的毕业晚会上,亦不会留有遗憾。
他本想在今晚用餐的时候跟程心分享一下近来的心得,可惜这种放松心态却在看见餐桌上的某个身影后全盘瓦解。
小资情调的西餐馆里,靠窗的座位坐着三个各怀鬼胎的年轻人。
一种诡异的沉默正漫延在呈满食物的餐桌上。
程心放下切牛排的刀叉,尝试性地暖场道:“许诺,你们决赛准备怎么样了?三天后就要登台了吧?”
“还行,”许诺心猿意马地应道,说着就不经意瞥了眼对面摇晃酒杯的何瀚,“只是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顺利参赛。”
“瞧你这话说的,”程心尴尬笑笑,顺势朝何瀚使了个眼色,“怎么会不顺利呢,对吧,阿瀚?”
何瀚将视线投向桌子那端的许诺,态度诚恳:“小诺,之前是我言行不妥,你别往心里去。”
许诺保持缄默,低头去舀碗里的汤,搅拌几下后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邪火,阴阳怪气地说:“你言行不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下回能别这么无理取闹吗?”
这话听得程心大骇。
从来只有何瀚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份,还没见过有人用这种口气教训他。
她生怕眼前养尊处优的总裁大人一个不开心翻脸走人,好不容易组起来的饭局将功亏一篑。
但接下来事情的走向让她更加大跌眼镜。
何瀚非但没生气,反而虚心接受了许诺没好气的劝诫:“对不起,我以后会多考虑点你的感受。”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吗?
眼前这个低声下气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何瀚吗?
她是不是也该考虑谈个恋爱了……
许诺向来心软,这点毋庸置疑。
听见对方道歉,他几乎立刻摒弃成见,并且没来由地不好意思起来:“算了,我也挺不对的。突然辞职给你工作上带来麻烦,是我考虑不周。”
“好好好,既然话说开了那就该一笑泯恩仇,”程心趁热打铁,举起手边的红酒杯,“来,干一个。”
桌子两端的何瀚和许诺很给面子地往前递了递杯子,三人象征性地碰杯。
喝完后程心怕气氛再度冷下来,于是赶紧找了个话题:“哦对,我听阿瀚说你们想去分贝Studio排练?”
“诶?”许诺愣了下,尴尬道,“只是碰巧以前跟他提了下,倒不是真的想去,我也知道那边门槛挺高的。”
“你就该早点跟我说。”程心一脸惋惜,“那儿的老板跟我们工作室有长期合作,打声招呼就能去。”
“啊,这样……”
“反正没几天就比赛了,赛前就去那边体验下过过干瘾吧?”她兴致勃勃地怂恿道,末了还加了句补充性的评价,“那里的音响设备确实不错。”
许诺一开始尚有些犹豫,毕竟程心总归是何瀚请来的说客,他怕随便答应又会欠下一笔人情。
看穿他那点小心思,程心立即拍拍他的肩:“嘿,是我想帮你,你老盯着阿瀚干嘛?”
“哈?我哪有?”许诺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说,“但不会给你添麻烦吗?冒然跑过去的话。”
程心笑着冲他挤挤眼:“当然不会了,就是决赛后你得再请我一顿。”
许诺有点心不在焉:“好,好。”
晚餐过后,程心走到停在门口的车边,朝他们挥舞手中的钥匙,示意告别:“我开车走,你们俩自己回去吧。”
许诺心里隐隐不安,跟何瀚重归于好后的独处他不确定能否应付得来,何况今晚这顿饭要不是程心在场,恐怕会无数次地陷入僵局。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太过害怕而口不择言,许诺竟壮着胆子对她说:“那我跟你一起走吧。”
说完就后悔了。
搁平常他哪敢这样冒昧请求搭一名单身女性的顺风车。
对方也不出所料地婉拒了:“我跟你学校不是一个方向呀,好意思叫我送?让阿瀚载你一程吧。”然后冲他摆摆手,带着微妙的笑意关上车门,发动了引擎。
同时间,何瀚向他发出邀请:“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吧,”许诺想方设法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我打个车就行。”
程心的车此时已经驶远,熙熙攘攘的马路来往着车流和人群,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偶尔有路人经过,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街边相持不下的两个相貌可观的男人。
“还是不肯原谅我?”
“没有啊,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拒绝?”
因为担心跟你独处会无话可说啊……这样的想法许诺并说不出口。
旁人停留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愈加集中,许诺怕被误会是跟何瀚在大街上起争执,几番挣扎下,还是选择了妥协:“行吧行吧,听你的。”
上车后的瞬间,许诺忍不住想,要是刚才厚着脸皮赖上程心的车就好了。哪怕开到一半把他放下来,都比跟何瀚同处一个逼仄空间里、硬着头皮没话找话来得好。
不知道是否心理原因作祟,许诺觉得同何瀚聊什么都不自在,所以到最后,他干脆自暴自弃,默默低头玩起手机。
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一路。
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算短也不算长,许诺却觉得分秒煎熬,好像挨过了漫长的一世纪。
车快开到Z大宿舍区时,一直沉默何瀚突然起了话头:“决赛想拿个什么名次?”
“嗯?”许诺从手机游戏里分神道,“这个顺其自然,重在参与嘛。”
“第一名可以签约星海唱片出道发片,”何瀚的车速渐渐放慢,语气半试探半认真,“你想要吗?”
许诺大概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连忙摇头道:“我并不想争什么名次,而且我也知道乐队水平就那样,根本不够格出道。我就想毕业前能尽兴上个台,毕竟是电视台直播嘛……但如果有黑幕,我就会很困扰了。”
何瀚没有立马给出回应,而是慢悠悠地将车停在宿舍楼下。
停好后他转过头望向许诺,目光深不可测。
那种眼神初看波澜不惊,细品才察觉里面的惊涛骇浪,仿佛有无数炙热的火光,此刻都凝结在许诺身上。
许诺被盯得心乱如麻,尤其配合这样安静的夜晚和狭窄的车座,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盯穿,犹如浑身赤裸地暴露在对方的注视下。
他想起柏林那个疯狂的夜晚。
何瀚匍匐在他身上前后耸动,肩膀和额头都渗出了灼热的汗水,而他凝视自己的眼神,竟比滴落的水露更为炽烈。
许诺觉得风平浪静的内心似乎被狠狠灼烧了一下,沸腾的气体搅乱了思绪,和前阵子每夜梦回时的魔魇如出一辙,光是想想他就坐立难安。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他下意识摸到车门把手,用力一拉,才发现车门仍被何瀚反锁着。
一直逃避的情绪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焦躁不安撕扯散开,以致心跳都不争气地加了速。
他很想马上从何瀚身边逃开,这样就能避免被不受控的胡思乱想吞噬。
而这也是他前段时间一直致力去做的。
直到许诺以为自己也许会被何瀚无比投入地盯到天荒地老,后者才终于在深思熟虑后慢条斯理地表明立场:“听你的,只要你开心。”
许诺很想抗议能不能别老跟他讲些暧昧不清的话,但又怕是自作多情。兴许何瀚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是些逢场作戏的场面话,他一个在商场情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这种哄人开心的台词简直手到擒来。
退一万步,他们俩都是男人,跟他玩暧昧何瀚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身边不缺投怀送抱的美女,连未婚妻都有了。
大概真就是随口说说吧。
看到何瀚表完态后流露出的坦荡笑意,许诺不禁有些惭愧。
为什么德国一行后,回想跟何瀚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他态度暧昧、目的不纯呢?而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深陷在这种漫无边际的妄想之中,以至于面对他时,心理负担每况愈重。
可何瀚从来没有明确表示。
要是他只把自己当弟弟,这些揣度不就显得非常过分?
而如果不是……许诺一直不敢就着这个假设往下思量。
他拼命调整好心情,勉强抬了抬嘴角:“嗯。”
“小诺……”看着许诺被路灯照得发白的脸色,何瀚一时鬼迷心窍,想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但毫无疑问被对方躲开。
许诺扫了眼何瀚近在眼前的手,心虚地问:“怎么了?”
何瀚无奈笑笑,转而拂了下他额前的刘海。
“头发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拿掉。”
回到宿舍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力交瘁。
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严重。
他没精打采地跟安頔交代明天起可以去分贝Studio排练的事,被室友热情地捶打敲击,边打边抱怨怎么每次有好事都拖到最后一刻才说,但许诺知道安頔只是在撒娇,倒不是真的生气。
打闹了一阵,许诺连连求饶,爬回床上趴成一个大字。
“不就是跟人出去吃顿饭吗,有这么累吗?”安頔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质疑道。
“嗯……就是很累,”他侧过头,背对安頔,换了个话题,“魏歌呢。”
安頔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上的乐谱,头都懒得抬:“谁晓得,可能跟他的新女朋友约会去了吧。”
“安頔,”许诺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我也想找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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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GC快来了【补充:狗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