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缘来幸福》何瀚 x 《栀子花开》许诺

＊海报感谢亲耐滴@小苏酥儿   

  

Chapter.19

 

谈不上不欢而散的告别，但这一路确是沉默寡言的。

下车前何瀚叫了许诺的名字，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明天见。”

“嗯。”

他轻轻点头，垂着眼睑迅速地离开车里，没敢多看何瀚一眼。

尽管没演变至吵架的地步，但许诺总觉得心里有块小疙瘩，似乎他跟何瀚无论表面上多要好，实质关系却不尽如人意。

不见外？

这种抽象的形容词许诺拿捏不好。

他潜意识会划分一条界限，何瀚在线的那端，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要说原因，许诺清楚知道他跟何瀚之间存在不同于正常兄弟间的情愫，不过常规的约束让他刻意忽略甚至逃避，而这也使他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这个‘朋友’，大多时候束手束脚，又说不上来确切理由。

抛开烦心的思绪，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所幸何瀚车速快，他比安頔和魏歌回来得都早，趁没被围堵逼问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前，赶紧洗漱便睡下了。

 

第二天许诺很早就醒了，却全然不想起床。

一方面是昨天的小矛盾没说开，他怕面对何瀚时会别扭。

一方面是交代他整理的会议记录半个字还没动。

 

“喂，Coco姐吗？”

“许诺？这么早打电话怎么了。”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他捏了捏手机，头回跟Coco说谎，心里不太有谱，话到嘴边语气是虚的，“可以请天假吗？”

Coco沉默了一阵，像在权衡今天是否有许诺必须出席的场合，过了快一分钟才缓缓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他长舒一口气，赖在床上再不动了。

直到上午十点钟，沉浸在回笼觉里的许诺被一条突来的短信消息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拿下来看，竟被内容吓得瞬间清醒。

是一条转账短信，金额居然高达五位数。看看卡号，他立刻意识到是他的实习工资到账了。

从没听说过实习生可以拿这么高工资的……许诺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之前的辛苦加班全都值了，一个月的工资基本能把他下学年学费和两个月生活费搞定。

可联想到自己现在还躺着偷懒，Coco那边已经左右开弓，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从床上蹦下来，简单收拾后便约了英文系一个朋友帮他听译录好的会议记录。

 

全部搞定后到达公司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Coco惊诧地望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许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请假吗？”

“咳咳，”许诺故意咳嗽两声，以掩饰身体无恙的实情，“睡一觉好些了，我是来给何总送会议记录的，答应给他今天弄出来。”

Coco捂嘴偷笑，伸出一根指头指指里面：“自己进去跟他说吧。”

他探头看看屋里，何瀚正在跟人通话：“放你这里不行？我怕打搅他工作。”

“何总喜欢手下人能各司其职，互不干预。如果这事是他安排给你完成的，我替你交的话，他反而会怪我。”

言下之意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担，无论结果好坏都与她无关。

许诺耸耸肩，他也不想为难Coco，只好等何瀚打完电话再进去了。

不知道对于他今天无缘由的请假，何瀚会不会像上次他翘掉程心的课一样耿耿于怀。

 

见何瀚放下听筒，许诺立马屁颠颠地小跑进办公室。

“何总，这是昨天的记录。”

何瀚瞥了眼文件夹，端到跟前翻阅，未如许诺预想的一般诧异于他的突然现身，平静得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看见站在他对面的是明明请了假的小助理。

“下周陪我出趟差，”何瀚仍在看文件，头都没抬就对许诺下了指令。

“呃？去哪？”

“德国，一周。”

看完记录，他将文件放回桌上，抬眼看向许诺。

他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绪，严肃得让人害怕。

许诺猜不透他的心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只是个实习生，带我去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你会议记录做得不错。”

“可是……”许诺微不可察地皱皱眉，低声解释道，“下周去，去一周回来可就八月底了，我们九月得比赛，耽误一周排练很要命的。”

何况他原本就想下周请一周假，这下步调全被打乱了。

何瀚冷静地问：“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但我确实得排练。”

“我知道了。”

何瀚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许诺，从桌上拿起另一沓资料，继续手边的工作。

许诺就这样被他干撂在一旁，接着解释也不是，干站着沉默也不是，呆呆地在旁边站了好几分钟，活像被教导主任罚站的坏学生。

眼看何瀚已自顾自地处理别的事务，许诺站不住，鼓起勇气试探道：“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他垂头丧气地从何瀚办公室里走出来，整个人都不怎么精神，看上去倒真有几分病怏怏的意思。

他好像又惹何瀚不高兴了。明明不想的。

可话说出口就显得他特别自私，不考虑别人感受。然而要是贸然答应，乐队该怎么办？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心血，关键时刻把所有人丢在一边不管实在说不过去。

“怎么了？”Coco好奇地打量他，“跟丧家犬似的，被训了？”

“没，”许诺微微摇头，“何总让我下周跟他去德国。”

Coco更加疑惑，用力拍了下他的背：“这是好事啊，干嘛愁眉苦脸的？”

“我应该去不成。”

“为什么？”

“乐队要排练。”

Coco拼命忍耐下翻白眼的冲动，劝道：“以你一个实习生的身份来说，公务出国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可以开拓眼界，丰富履历，你实习目的不就是让简历变得漂亮些，以后出去好找工作吗？这么好的机会别轻易放弃了。”

“……”

许诺内心纠结。

道理他都懂，可要他真为了一己之利而丢弃兄弟，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决心。

“Coco姐，谢谢你。”许诺微鞠一躬，歉疚地说，“这阵子麻烦你照顾我了，何总给我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没能好好把握，以后也没脸继续赖在这了……”

Coco敏锐地打断他的话：“你想辞职？”

许诺不予置否：“一心二用做两件事确实都做不好，我不想耽误大家工作。”

她朝他比了个‘停’的手势，语重心长道：“你太冲动了，回去想明白再做决定。这里的实习机会可是别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先搞清楚前途重要还是不切实际的梦想重要吧。”

许诺被她说得惭愧，刚才那席话的确是没过脑就直接出口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的。

看他神情恍惚，Coco犀利地补了一刀：“还有，不要因为何总对你冷淡就自暴自弃，说不定他只是太忙没功夫管你。”

“啊？”许诺瞬间回过神，紧张道，“你在说什么？关他什么事。”

Coco摊手，一脸的明知故问：“关不关他事你自己知道。”

 

 

许诺灰溜溜地跑回宿舍。

他窝在床上缩成一团，脑袋里全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连着两天跟何瀚相处的不愉快，让他很不好受。加上今天拒绝出差的要求时，他的反应那样平淡，好像自己就是个没有干系的陌生人。

是不是一直以来的任性终于耗尽了何瀚对他的所有耐心？其实也好，处得如此小心翼翼，还不如形同陌路来得轻松。

只是现在低落的心情……仿佛真被Coco说中了，是何瀚过于冷漠的回应而导致的。

许诺猛给脸上拍了一巴掌，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一幕正巧被刚回屋的安頔看见，他换了拖鞋走到许诺床边：“干嘛呢？自虐？”

许诺郁闷地拎起被子罩住头：“别跟我说话。”

“喂，有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啊，”安頔坐下来，扯扯他的被罩，“当缩头乌龟可就没意思了。”

许诺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安頔一只腿盘在另一条大腿上，手撑着下巴悠悠说道，“你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许诺掀开被子，骤然坐起身，头发还乱蓬蓬的：“哈？！”

安頔吊儿郎当地往下说：“我俩昨天在大排档互留号码了，别这么惊讶。”

“呸，谁关心电话号码这回事，”尽管知道安頔是在逗他，他仍忍不住催促问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安頔两只手臂往后撑，仰面道：“还能说啥，就你下周出差的事呗。”

许诺心里咯噔一下，黯然地别过头：“我不会去的。”

“哥们儿，别介啊，”安頔单手挂住他脖子勾过来些，“挺难得的机会，你想去就去呗。”

许诺苦笑：“回来可就八月底了，排练怎么办。”

安頔豁达地安慰道：“我们这周抓紧练，你回来后还有好几天呢，怕什么。”

“安頔，你不对劲啊，”许诺狐疑地眯起眼，“往常你可是百分百反对我丢弃乐队不管不顾的，怎么现在还劝我走呢？”

前阵子的冲突历历在目，这家伙画风怎么说变就变？

安頔挠挠后脑勺，打马虎眼地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对你有信心，对咱乐队有信心嘛。”

许诺指住他鼻子，追根究底：“就你这说谎水平还想瞒我？何瀚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安頔捋下他的手指，满脸尴尬：“你这人真是……我偶尔跟你装装大度都不行。”

“快说。”

“好了啦！”安頔撇撇嘴，如实招来，“他就说，决赛可以推迟到九月底。还说，这次出差对你以后发展有好处，希望我们作为朋友能多考虑下你的未来。”

“……”

许诺一时语塞，心情复杂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大哥也是比得上你亲哥了，”安頔叹口气，“你就别叛逆了，我实习想得到上司重用都求不到呢！”

“得，我谢谢你的理解。”

安頔摆摆手，挺起胸膛自信道：“很多事只要你好好跟我商量，我都会理解加支持的，就是……喂，许诺，大晚上的你去哪啊？”

许诺往床外蹬下来两条长腿，从衣柜里拽了件外套披上，套好运动鞋后便速速往外走：“去找何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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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论文了～感谢大家这么配合，有点小感动～

天津的事情真是让人难过。。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T-T

人生有好多意外，珍惜当下，爱你们。